元志对地窥头颅内部结构也不熟悉,带着我一路向下走。我在心里想,和我走了一路的队友们,重阳,李元一,大郝,陈起涌,赵风,他们真的已经被替换成镜中人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的原身去了哪里?
在河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怎么和镜中人交换的?
在这里值得指出的是,镜中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镜中人,说实话,除了身体结构翻转之外,他们不会意识到自己有任何问题。从某种中程度上来说,镜中人就是原身,只是在伦理上无法绕过这个难题。
元志所提出的,关于“自己杀死自己问题”,肯定是他刚刚才想出来的,这个话题实在太过于敏感,因此之前提过一句以后,元志和我都默契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但二人都沉默了很多,他内心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而我心底也是在反复计较这件事情。
他肯定已经在开始钻牛角尖,而我就是在想要怎么对付这个该死的疯子。
这个疯子疯狂地认为,镜子里的世界不会随着观测方式的变化而变化,所以镜子里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所以镜中人才是真实的人。
而原身,则是虚幻。
所以为了让真实的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元志得出来的疯狂结论是:原身应该自己杀死自己,来为镜中人腾出位置。
无论如何,我不会认同这种说法,因为老子自己就是原身啊,我凭什么要自杀来为镜中的自己腾出位置?尽管镜中人的记忆,思维,欲望,和我一模一样,他肯定也不希望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但老子是原身,老子凭什么要为另一个自己腾位置?
我在思考一切,同时,元志也在内心纠结。这个疯子钻在牛角尖里面,早晚会要和我争论。
他已经陷入某种类似于宗教的狂热之中去,偏执于一个观点无法自拔。而我就是和他观点不同的异教徒,面对异教徒,原教旨主义者的第一步是整理自己的思绪,第二步是与之展开辩论。
当辩论无法压倒对方或者无法被对方压倒,那么第三步,宗教战争就开始了。
在他和我动手之前,我需要在辩论阶段说服他(我坚信我不可能被他说服,同时他也这样想,往往双方在这一点上都是正确的)。
因此,当两人无声地向下走,在乌洛侯国和拓跋鲜卑搭建的石梯上向下,用手电筒向下照,已经可以看见如同积水潭一般的河面时,元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转过身,看向我,“作为原身,你愿意自己杀死自己,为镜中真实的自己腾出位置吗。”
在灯光照射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但我能看见他的眼球剧烈晃动,显然内心正在剧烈起伏,显然整个人已经在发疯的边缘。
我心说拓拔氏怎么出了这么个后人。
当他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我知道这个狂热的“宗教分子”已经整理好自己内心的原教旨,并且为之配置了一套措辞,来与我这个“异教徒”进行辩论。
我不想与他直接与这个问题展开辩论,“你说红外线夜视仪能够证实镜中世界是一成不变的,我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需要在这一点上进行验证。”
元志用那双左右抖动的瞳孔看了我半晌,似乎是在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来判断我的是否可信,最终,他小心翼翼从背后的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有一点像是单筒望远镜的黑色仪器,又有一点像是狙击枪上的瞄准镜。
他把这玩意儿紧紧拽在手里:“接下来我还要用到,你不能给我弄坏了。”
我有一点哭笑不得,这人神智不清的程度似乎越来越深,我道:“我只需要验证一下,就还给你。”
“好,好。”他拉着我继续向下走,踉踉跄跄差点从石阶上滚到水潭里面去。
水潭是由于地窥的颈部落在河床里,阻截水流而形成,流速相当缓慢,水质也更加浑浊。
他紧紧抓着夜视仪,并没有把它给我,而是自己趴在岸边上,把夜视仪探进水里面,向下看。
很快他就爬起来,对我道:“镜子,镜子就在下面,真实的世界就在下面,你可以先看一下。”
我将信将疑,学着他趴在河面上,把脑袋扎进水里面去,将手电筒照射向河床。手电筒的光线被积水发散,朦胧不清,但我还是看到了,我看到镜面河床上,那面巨大的镜子里,被手电筒照射下,另一个镜中的世界出现在我眼前。
我看了很久,等到呼吸实在憋不住才抬起头,那里的确有一个镜中世界,但究竟是不是形态唯一,就需要用红外线夜视仪来观察了。
元志把那玩意儿递给我。我将夜视仪伸进水里面,向下看。
那个由我们所在的空间倒置而来的世界,通过夜视仪,在我的眼中,是充满色彩的。
即使没有光线,即使我是用的依靠热量成像的红外线夜视仪观察它们。但他们仍旧是彩色的,和用肉眼在阳光下观察他们一般无二。
红外线夜视仪,科学,在这里被颠覆了。
我有一些被惊住了,听人说是一回事,自己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我站起身来,用夜视仪观察四周,一幅绿莹莹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这才是夜视仪应有的效果,这也说明我们生活的世界,他的形态并不是唯一的,他会随着观测方式变化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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