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年那鸟那些事儿。
于是，杨书鱼穿上上不了台面的衣服，鞋子。就换上那双在家里放了俩个多月，秦晓给买的帆布鞋。
围巾，杨书姮那几近于女式化的就不要了。手套，手套就是那种大冷天骑小毛驴专用的皮手套。
这幅模样，杨书鱼在镜子面前反复比划，整理线头，整理着装。这将是一场战役，穿着上不了台面的衣服上台面，这是杨书鱼的第一个劫难。
“哎，没想到小鱼还是长大咯，都学会打扮咯，我的化妆品要不要来一点，给你彻底升华一下？”
“不用了，我怕我直接升华成空气。”
兰蔻小黑瓶新精华肌底液不适合杨书鱼。
小学的时候杨书姮就嘴唇破皮给杨书鱼涂了点润唇膏并说了句这个不能舔，千万不能舔。
你们敢信，大热天的不喝一口水，还不能舔嘴唇是什么感受，杨书鱼无法想象，因为已经体验过了。
“什么不用啊，你该不会真打算穿成这样出去？记住，出去以后千万别说你姓杨！”
“你有更好的选择？”
杨书鱼所有的选择，都是被逼无奈，杨书鱼也想成为苏紫眼中一夜暴富的拆迁户，然后……
可时不待杨书鱼，生不逢杨书鱼，天不降大任于杨书鱼。
“没有，就算没有，也比你那红棉袄绿裤衩的搭配好。”
“所以，你有更好，咳咳，那我该怎么办？”
“当然有！”
杨书姮露出邪魅一笑，作嘴角微微上翘！
“我正好有几件夹克，比较中性，算是偏向男性，所以放衣柜没怎么穿，尺码的话，小一点没问题，稍等，我给你拿出来。”
哦，就是那种正反面都可以当成正面来穿的夹克。
距离杨书姮跑进卧室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除了啃啃啃啃，狗刨式刨衣服的声音，别无其他。
当当当当！出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还行，给你穿吧，反正我也不穿，就买的那天试穿了一下，之后一直在柜子里吃灰。”
怪不得一股衣服发霉，凉飕飕的味道。哼，杨书姮一定没有像杨书鱼一样在衣柜里放一块香皂！
不需要樟脑丸。
“裤子和鞋子就这样，不用换，袜子说实话穿短袜的好，长袜已经过时了。”
换上那件崭新的夹克，杨书鱼再一次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从一个崭新的角度重新认识自己。
哦~no，眼前这个男的是谁！十七年，整整十七年，杨书鱼都没有认真观察过自己的长相。
这个长相，这个长相怎么就那么一言难尽。
给杨书鱼换个头吧，谢谢。
经过首席设计师杨书姮的三观改造，杨书鱼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等会，你要去哪？”
“庙会啊，今天是初二，我没和你说吗？”
“what？你要去庙会？那还是绿裤衩红棉袄的搭配适合你，也适合那个氛围，还是换回来吧。”
不了不了，杨书鱼表示很随便，穿什么无所谓，主要靠那颗心。
那颗炽热的心。
于是，杨书鱼骑上小毛驴再次穿梭在午间的红林市，一样的空无一人，一样的冷清。先前是早起的冷清，这次是春运的冷清。
都属于冷清。
不过气氛很不错，就算房门紧闭，门口也挂着灯笼，贴着窗帘。
再刺骨的寒风，也吹不进杨书鱼的膝盖。再凛冽的东风，也掀不开杨书鱼那机车专属的头盔，就是呼吸有点困难，也有点遮挡视线，呼出的热气全在头盔玻璃上，杨书鱼被迫十码速度前进。
注意，不是汽车的十码，而是电瓶车的十码，和骑行差不多一个速度。
旁边蹬三轮和跑黄包车的大爷都比杨书鱼快。
骑啊骑，骑啊骑，远离郊区，来到市区。市区如此这般的冷清，杨书鱼是第二次遇到，第一次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天，街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此等情况，杨书鱼在电视上看到过。
今天，所有店面都关门了，不是玻璃门紧闭，就是卷帘门上锁。没关门的，门上贴着便宜转让，联系电话1**********。
三中附近的那俩家水果店，依旧开着，依旧是那个喜欢抱着妈妈大腿的女孩。
从渐渐离开市中心，来到另一半的郊区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前行方向都出奇的一致。
那是红林市那个庙会的方向。
威龙庙。
有三四个成群的小孩一同前往，有爷爷奶奶骑着三轮车载着孙子孙女前往。
有一家四口，一个骑在爸爸脖子，一个扑在妈妈怀中前往。
庙会，那是老人的归宿，孩童的乐园，中年人的，中年人的，中年人翘班的好去处。
可此时此刻孤身的十七岁高中生，杨书鱼算什么！
而且，杨书鱼压根不知道那个什么庙在哪里，只是随着人流一起向前走而已。那群人中，大的小的，短的长的，都拿着些许香火，还有蜡烛。还有一个老婆婆，拎着一根比自己还要长的香火，想必是个不情之请。
所以杨书鱼可以确认，人流的方向，便是庙会的方向。
到了，那个庙，那个传说中的庙会。等会，这不是那个当初举行健美比赛的地方？还是那个鸽子广场，又被鸽了，庙会庙会，庙呢~在一旁，庙神圣不可侵犯，庙是供奉祭祀祖先的地方。
庙，要追溯到某个朝廷！
所以搬到外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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