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这个世界所有的景象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易远暮跑过去了,把那些孩子赶走,把那泥水里的孩子扶起来。
扶起来的小孩儿立刻害怕的钻到屋子里的桌子下,瑟缩成一团。
那孩子很怕打雷。
所以他捂着耳朵闭着眼睛。
他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无论外面多么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他的世界依然阳光明媚温暖如春。
后来,他跟那孩子在后院的破旧桌子底下待了一个下午,他跟那孩子说了很多话,那孩子一声不吭。
他想,这也许是个哑巴。
再后来,孤儿院的阿姨来了。
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怕阿姨责罚他,阿姨来后,那孩子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易远暮让他老爸给他与那孩子拍了一张照片。
他问那孩子很多话,那孩子一句话不说。
他问孤儿院的阿姨们那孩子是不是哑巴,阿姨说不是,阿姨说那孩子不爱说话。
他问那孩子叫什么,阿姨说叫做十一。
因为他是十一号的那天早上,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的,貌似也是十一号凌晨被遗弃的。
再后来,天快黑了,他们要走了。
走之前,他把照片洗好了送给那孩子一张,自己留一张。
那孩子满是冻疮的手接过,继而用怯生生稚嫩的声音问了他一句:“你还会来吗?”
易远暮说的是:“会。”
然后,他就去国外了,初二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那家孤儿院已经拆了,拆掉的孤儿院那片地建起了一所小学。
从那以后,那孩子朦胧模糊的身影时不时的在他脑子里闪过。
他本来都快忘记了那个孩子。
但是前两天,他看到薄白也怕打雷,低着头闭着眼睛。
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易妈妈看着儿子把老旧相册翻出来,叹口气说:“你怎么又把这相册翻出来了?不是让你放杂货间或者地下室去吗?”
易远暮:“我在地下室翻出来的。”
易妈妈淡淡说:“别看了,那家福利院改成小学了,那个小朋友估计被人领养走了吧,就算没领养走,现在也该长大了。”
易远暮只得把那老旧相册交给站在一旁的阿姨,让阿姨拿到地下室去。
他问他妈妈:“你怎么见到薄白了?你去人家家里了?”
易妈妈趴在桌子上,微笑着说:“不是,我今天跟一个碧池村妇抢一件衣服,那个村妇刚好认识薄白,薄白也在那商场里□□季衣服,薄白还管她叫姨,你说气不气?”
易远暮吃起了水果,他大概能想象他妈妈当时跟人争吵的场景,他妈是一个典型被人宠坏的公主,俗称公主病。
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有外公外婆宠她,她出嫁之后,有老公宠着,所以骄纵蛮横了点。人到中年,这公主病越来越严重。
易妈妈愤恨的咬着牙:“算了,这事不急,慢慢来,等以后薄白到我们家,我就叫薄白跟那村妇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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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下,一盏盏昏黄灯光从格子似的高楼窗户里投过来,靠窗旁,间或有人影攒动。
薄厉海拄着拐杖,推开了儿子的房门,走了进去。
左腿假肢在地板瓷砖上擦出轻微声响。
薄白做物理卷子正遇到难题,在草稿纸上验算了好多遍,每一遍的答案都不一样,而这个时候,他爸爸进来了。
他扭过头喊着:“爸?”
薄厉海乐呵呵的走过来:“没事,我就来看看,小勤在哪儿呢?”
薄白说着:“估计还在欢姨家打游戏吧。”
他房间有点儿小,与床头相对的是书桌,书桌嵌在墙里,在书桌上方是嵌在墙里的书柜,上面一排排摆满了书。
床的左边是窗户,右边是衣柜。
薄厉海在床边坐了下来,谁知道薄白却站起身,他说:“我去一下厕所,肚子不舒服。”
薄厉海连忙关心问着,“怎么了?胃疼了?走,上医院。”
薄白说着:“不是,我没事,就拉肚子。”
薄厉海这才放心坐下来。
薄白上完了厕所回来:“你吃晚饭了吗?”
薄厉海点头:“嗯,晚上加班,公司叫的外卖。”
他看了草稿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计算过程,说:“别急,慢慢算。”
薄白低声说着:“爸,我买衣服的钱转你账户里了,你记得收一下。”
薄厉海打开微信,点红包,发现三千块钱一分不少,他诧异:“你跟小勤没□□季的衣服?这都春季了,总不能让同学笑话我们家?”
薄白说着:“买了。”
他老爸很憨厚,是个普通的杂志副主编,一个月就拿那么点养家糊口的钱,上班干着日复一日无聊的校对审稿工作,下班就在小区楼下跟一群中年大叔唠唠政治历史。
更多的时候,窝在家里沙发上看抗日神剧、魔改历史剧、都市玛丽苏偶像剧,有闲情逸致的时候能赋诗两首,挥毫一幅字,没闲情逸致的时候在网上装一下文艺中年,捧着一本百年孤独拍张照发朋友圈,个性签名上写着小王子的台词“所有的大人都曾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
他能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趿着人字拖、扣着脚丫子念着最唯美动人的情诗,他也能沐浴焚香关在书房里练字一整天……
他能谈天说地、无所不知,也能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
他不开心的时候,会去小区外的烤鸭店买一只烤鹅回来,开一瓶啤酒,对影成三人。开心的时候能在煮米饭的时候忘记摁煮饭键,最后一家三口没有饭只能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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