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主子！刚才谁来过了。”
桃夭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走几步又停下，疑惑似的目光看了看悬窗外的方向。
窗外的月色淡淡的，洒落在空寂的庭院里，看上去有些清冷。
奇怪！她刚刚从回廊那边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见有一道模糊的影子从悬窗那边飞了出去啊。
不过，能够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离开的人，应该是自己人。
想着，桃夭端着汤药走进大殿。
九卿抬眸瞥了桃夭一眼，就见桃夭端着汤药走过来，然后将盛着汤药的瓷碗摆放在檀香桌案上。
她垂下眸子道：“抚蘅。”
“抚蘅？！”桃夭抱着手里的托盘，面露惊讶道，“她怎么来了？！”
说完，她语气难免有些失落：“不是，我们这么久没见，她来了也不知道等等我。”
她不就是去膳房煎了个药吗？怎么就跟抚蘅完美错过了呢！
真是的，要来也不知道挑个她在的时候。
这时，九卿放下手里的医书，清透的眸光落在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上面。
她薄唇动了动，接着便抬起手，将瓷碗中的汤药喝下。
桃夭跪坐在九卿的桌案对面，清亮的眸子落在九卿身上，静静地看着她喝药。
这边，九卿刚喝完了汤药，放下瓷碗，却忽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她神色一变，连忙拿出怀中的手帕捂着嘴唇咳嗽起来。
“咳咳咳……”
桃夭跟着变了脸色，急道：“主子——”
看到九卿的异样，吓得桃夭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托盘，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九卿的背，语气担忧道：“主子你怎么样？！”
九卿摇了摇头，颤抖着葱白的手指，她握着手帕，慢慢垂下眼眸。
只见那洁白的手帕上面，有一滩醒目刺眼的殷红血迹。
九卿眸色暗了暗。
她竟是，咳血……
九卿睫毛颤了颤，为了不被桃夭发现，她连忙握紧了这块染血的手帕。
桃夭目光急切的望着她：“主子？！”
这时，九卿尝试着抬起眼眸，可她眼前的视线却逐渐在昏亮的灯影中变得模糊起来，连带着桃夭那张俏丽的秀颜，都逐渐看不清楚。
见九卿没反应，桃夭又担忧的喊了一声：“主子？！”
“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九卿闭了闭眼，唇色一片惨白。
她捂着胸口，扬起唇角对桃夭淡淡一笑，虚弱的语气道：“别担心，我没事。”
“主子……”桃夭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主子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明明就……好像很痛苦。
她应该怎么办？
“傻丫头。”九卿淡笑着。
她强忍着胸腔里的一阵阵剧烈的绞痛，缓了缓眉梢，低声道，“我真的没事。”
“主子。”桃夭拧着眉，眼眶微红。
她看着九卿那张惨白到几乎毫无血色的白嫩脸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她很清楚的知道，主子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
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徒劳而已。
这三年来，她每日提心吊胆，虽然表面上看着没心没肺，但其实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主子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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