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云岱愣了愣,今天是她的生日?
“今天是?”
“二月十五,怎么连自己的生辰也没记住。”他笑,这还是前两日小苓偷偷跑来告诉他的,不然连他也不知道。
小苓说,她家小姐从来就没记过自己的生辰,就算告知了她,她也是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仿佛这一天也和寻常的日子一样。
但是自小苓知道这一日是云岱的生辰后,总会为她煮一碗长寿面,希望她家小姐平安百岁。
今年不一样,今年会有孟公子,陪她一同过了。
小姐苦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人疼了。
“没太注意。”她如实的回答,往年对这一日,也总是没印象。
“跟我来。”孟祈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面走。
院子的草坪上,海棠树已经冒出嫩绿的小叶子,地上的花儿也陆陆续续即将开花,一片春意盎然。
黄昏的最后一抹斜阳落在了海棠树旁边的秋千上。
秋千做的很漂亮,绳子边上,还结上了一朵小花。
落日下,一切美好的如同在梦中。
云岱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架秋千上。
她十分确定,这架秋千是今天才出现在这里的。
孟祈从身后抱住她,将她一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问:“喜欢这个礼物吗?”
云岱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想通了今天的一切。
“所以,你今日才特意让我和孟辛他们出去,就是为了在院子搭这个秋千吗?”
孟祈笑了一声,“是我找的孟三,可我没跟她说原因,她那个性子,跟她说什么她都会说漏嘴。”
“谢谢你,孟祈。”她回过身,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复杂。
再一次的,他亲手为她搭了一架秋千。
明明身份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却做尽了挖树搭秋千这种苦力活,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我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要谢我,就实际点。”他说完,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因为他这个举动,云岱眼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顺从地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薄唇。
“好乖。”他笑,拉着她的手,“走,夫君带你荡秋千去。”
云岱坐了下来,心头有些期待。
印象中,她从来没坐过秋千这种东西,刚刚还只是因为孟祈而感动,到现在坐了上来,她才开始兴奋和期待。
“两只手要抓紧绳子。”孟祈在她身后提醒。
男人推的不是很高,但云岱还是享受到了其中的趣味,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深。
一直玩到了日头下山,小苓端来晚膳好一会,云岱才下了来,还带了点意犹未尽。
她仍由男人帮她整理被风吹到有些凌乱的头发,小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消失过,一双琥珀眸里蕴含了无限的星辰。
孟祈也有些意外。
她有时候,也会对他笑,可都是浅笑,腼腆又克制,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笑得像个孩子。
真是傻匀匀,只是坐个秋千就高兴成这样。
孟祈看她的目光更深。
最终,在她的眉心处落下了一吻。
虔诚又爱怜。
*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云岱坐在草地上,背靠海棠树,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
“想什么呢?”孟祈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里的夜晚,很美。”她似有感悟的说。
“是嘛。”他不甚在意,在他眼中,世上所有的风景都不及身旁的她来的美好。
“孟祈,我今天很开心。”她第一次,对自己生日的这边有了特殊情感。
她想,往后每年的今日,她都会想起黄昏下坐在秋千上的那种欢快心情,以后身后那个男人带给她的悸动。
“往后都让你这么开心。”他承诺道。
云岱心头发着烫,主动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亲近的行为来说明自己的心情。
显然,孟祈很享受她的主动。
院子里一片静谧的氛围。
孟祈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一笑,来了话题,“我小时候,有一年也是在二月十五这天,不小心从屋顶上滚了下来,还摔到了脑袋。”
“屋顶?”她好奇的发问,没事跑到屋顶上做什么。
孟祈抱歉一笑,“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听娘说起来的,因为磕到脑袋,我没了六七岁之前的记忆,听娘说,我当时爬上屋顶,是为了看月亮。”
云岱脑补了一下画面,弯了弯唇,怪不得和孟辛是兄妹,原来小时候都那么皮。
“娘说,那个月亮是红色的,所以我才会爬到屋顶上去,不过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魏涵钰每次跟他提起来,总是把当时他摔下来的情况说的多严重,说大夫来了都说没得救了,奄奄一息吊着最后一口气。
她每次提起这件事,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哗啦哗啦个没完没了。
同样,他每次听了,都觉得是在夸大其词,他不是好端端活到了现在吗,除了没孩童时期那六七年记忆,他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云岱惊讶的瞪大眸子,坐直身子看他,说:“我娘说,当年生我的时候,外边正好也是出现了红月。”
孟祈也颇为惊讶,算了算时间,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看来我在摔破脑袋的时候,匀匀正在出生呢。”这么一想,他还挺感谢当时自己命硬能撑过来的,不然怎么能在之后的年月里,遇到了他的匀匀。
云岱听到他这么说,也是觉得挺奇妙的。
“匀匀呢?小时候有发生过什么吗?”
云岱想了想,她童年实在没什么惊奇的事情,说起惊险,倒是有过一次。
那一年她十二岁,云靖七岁。
七岁就能闹翻整个云府的云靖,实在称不上是个乖巧的孩子。
那会她对云靖其实还算好,在他身上也有几分感情,毕竟她有唐凝二十多年的记忆,潜意思里,她也没把自己当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所以对这个小孩,算是疼他的了。
他顽皮些,她也只当小孩子正常的举动,没多大往心里去。
直到在那一年的深冬里,他把她骗到河边,顽劣的推她下水,那份对小孩子的疼爱,自此消失殆尽。
从那之后,她对云靖,再无半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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