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醒悟过来，想起来跟着赵瑾瑜出来的初衷，她摇了摇头：“人都要死了，我还有什么不甘心……”她想到什么，突然瞪大眼睛看着赵瑾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难道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不是。”赵瑾瑜认真地说：“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报应不是老天降下来的报应，而是因缘际会，是人。”
他看着夜幕里的长安城，风吹过他松散的发丝，眼神异常的悲悯和温柔。
他虽然看着的是远处，但更像是看着整个尘世：“人是活的，有情有感，有爱有恨。每个人都与身边的其他人组成一张网，千丝万缕，互相影响。在这一点上，世人，不管什么身份，什么样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刘长史看不起的那些小人物，并不妨碍他们杀了他，以他的品性，得罪的人很多，这个杀不了他，总有下一个会成功的，迟早的事。……所以我说，只要想一想，有什么不甘心呢？”
付梓衣想了想：“你劝我想的通，不要管，那要是所有人都想的通，不要管。那报应从哪来？”
赵瑾瑜笑她：“怎么会呢，我并没有劝你放下，我们道门不同佛教，不强求人放下，我这不是带你来看，他怎么死的吗？”
付梓衣看着赵瑾瑜仙气绝尘的脸，看着他微笑着，轻飘飘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感到了一种神祗看着世人的冷漠感，疏离感。她不自觉的有些害怕，软了下膝盖，下意识的想将自己的胳膊收回来。
赵瑾瑜赶紧捞住她：“娘子，下个地方，更刺激，你想不想去看？”
付梓衣心说，我不是因为刺激才这幅模样，我是有些怕你。她恍恍惚惚的叫了两声：
“夫君？”
“嗯？”赵瑾瑜疑惑的看着她。
“夫君……”
“怎么了？”
“我……我有些冷，咱们回家吧。”
赵瑾瑜轻皱了下眉头，将付梓衣身上的披风好好的裹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怀里掖了掖：“是我考虑不周，咱们回家，下次再来看。”
“好。”
过了几日，付梓衣坐在妆台前，试新做的簪子。繁翠在旁边给她梳发，将簪子配在头上觉得有些不满意。就又取了下来。将付梓衣的头发打撒重新梳过。
繁翠一边梳一边说：“这两天我也打听了，那个刘长史确实死了。听说就死在云兮楼里。”繁翠凑近付梓衣的耳旁，小声的说：“听说是纵欲过度。”
说完，她起身将付梓衣的一大把青丝高高揽起，盘在头顶，用一把金头梳卡住，接着说：“那个刘长史，六十多岁了，在云兮楼荒唐了有一个月了。死了不是很正常嘛？可是他家里人不依，神策军的人也不依，非要彻查。听说万年县的曹县令，你姨夫，战战兢兢的审了那个叫廖翠的妓女好几天，才最终认定她没罪。……我听说啊，云兮楼为了安抚神策军的人，花了不少钱，才没让他们借题发挥。……我看啊，什么为刘长史伸冤，他们就是雁过拨毛，为了讹诈些钱银才这么坚持查的。”
“那……那个叫廖翠的最后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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