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拍拍他的胸口：“不错，还能知道这个。”
沈千枫问：“有奖励吗？”
“没有。”叶神医转身，继续溜溜达达往前走。
既然出来了，那四下逛逛也无妨。两人吃完馆子深夜才回宫，恰好遇到四喜，说是陶太傅不知是受了凉还是怎的，脑仁子疼，太医正在给配药。
“我去看看。”叶瑾将手里买来的小玩意塞给沈千枫，“你先回去。”
沈千枫点头：“我过阵子来接你。”
叶瑾一个人去了太医院，问过陶太傅的脉相后，又抓起药闻了闻，道：“没错，就这么煎，加点黄连。”
太医不解：“加黄连作甚？”
叶瑾道：“清火，顺便苦一苦那老头。”
太医：“……”
叶瑾随手抽了根参须，叼在嘴里往外走，路过一处偏殿时见里头有烛火跳动，便从门缝里看了一眼。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穿着厚棉袄，坐在躺椅上烤火。
“张太医啊？”叶瑾推开门。
老者闻声坐起来，看着叶瑾，眼底却有些疑惑。
“是我啊，您不认识我了？”叶瑾蹲在他身边。
老者名叫张泉，是这宫中的老太医，小时候曾经替叶瑾瞧过病，为人很是和善。
“哦，九殿下呀！”张太医总算是想起来，撑着就想行礼。
“您老别动别动。”叶瑾赶紧将他压回去，“好好坐着。”
“九殿下，一晃眼都这么大了。”张太医年岁大，脑子时不时还会糊涂，不过依旧认得叶瑾，笑着摸摸他。
“嗯。”叶瑾也端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两人一道烤火，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直到沈千枫找来的时候，才相互道别。
张太医乐呵呵看着两人离开，这驸马挺好，身材高大。
“先前极少听你说起在宫中的事。”沈千枫一边走一边道。
“没什么好说的。”叶瑾踢踢小石头，“自打记事开始，也没在这里住几年，反而是在琼花谷中的印象还要深一些。”
“小时候你住在哪里？”沈千枫问。
“三泰宫，想去看？”叶瑾伸手指了指，“前头就是，不过已经空置了多年，上回我去瞧过，里头杂草丛生的。”
“走吧，反正你也不困，去看看。”沈千枫握住他的手。
这宫里偏殿多，楚渊又不纳嫔妃，因此大多都空置着，平日里无人打扫，日子久了，野草长得疯了一般。
沈千枫伸手推开门，灰尘呛得叶瑾直咳嗽。
“还想着要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小时候的痕迹。”沈千枫点燃蜡烛，四下看看道，“现在看来，是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我小时候和现在一个样。”叶瑾指指自己的鼻子，“生下来迎风见长，眨眼便有七尺高。”
沈千枫道：“现在也没七尺。”
叶瑾闻言大怒，踮脚道：“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沈千枫笑着敲敲他的鼻子：“走吧，回去。”
“就说这里没看头，非要来。”叶瑾拍拍身上的灰，两人一道往外走，沈千枫却又顿住脚步，像是看到了什么。
“嗯？”叶瑾不解。
沈千枫蹲下，从门口捡起来一个小小的玉牌，擦干净灰尘后，上头刻着一个“湉”字。
……
“不是我的。”叶瑾抬头望天，施施然往外走。
并没有人叫楚湉。
沈千枫笑，紧走几步跟在他身后，道：“很好听，为何不让人叫？”
“好听个头，好听你为何不叫沈甜甜。”叶瑾怒掐他，都说了不许提。
“好好好！”沈千枫投降，“我不说了便是。”
“玉牌也丢掉。”叶瑾吩咐。
沈千枫捏起他的下巴，凑近亲了一下：“送我？”
叶谷主擦擦嘴，哦。
又过了几日，这天待到楚渊上完早朝，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叶瑾。
“小瑾。”楚渊道，“一大早的，去哪了？”
“太医院，去找张太医。”叶瑾道，“他身子骨不错，就是脑袋有些犯迷糊。”
“都快八十了，朕前些日子找别的太医给他瞧过，也都说身子骨没什么大事，就是脑子有些迟钝。”楚渊道，“他还能认得你？”
“自然。”叶瑾道，“还记得小时候你欺负我的事。”
“咳。”楚渊尴尬。
叶瑾默默看天，小时候跟着一群皇子一起把老子推进水塘，忘不了啊。
两人一道进了御书房，楚渊无奈道：“小时候不懂事，是朕的错还不成？”
“谁管这些，早就忘了。”叶瑾撇撇嘴。
“朕可没忘。”楚渊道，“想要什么补偿？”
还能要补偿啊……叶瑾原本想说什么也不要，不过后头一想，却又觉得机会难得，不要白不要，于是问：“什么都能要？”
楚渊点头。
叶瑾道：“那你去改改族谱。”
楚渊：“……”
啊？
叶瑾继续道：“给我换一个威猛一点的名字。”
楚渊：“……”
“行不行啊？”叶瑾问。
楚渊干笑：“为何会想起这件事？”
因为我的名字实在很蠢啊，找遍皇子也比不出谁能更蠢。叶瑾继续道：“什么时候能改？”
楚渊沉默，他并未答应要改。
“楚汉如何？”叶瑾问，听起来就很霸气。
楚渊顿了顿，道：“这是老十八的名字。”
“是吗？”叶瑾疑惑，“我怎么没听过？”
楚渊道：“你出宫后五年，他才刚生下来。”
叶瑾：“……”
怪不得。
“千枫去哪了？”楚渊问。
“不要岔开话题。”叶瑾手一挥，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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