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芳匆匆地跑回了家。
关上门，拉上窗帘，想了想还是不安全，凌芳拉开了抽屉，伸手握向桃木剑的剑柄。
被清风观遣散的弟子，原本是不能带法器下山的。
凌芳求爷爷告奶奶，才让她带走一柄桃木剑。
她视若珍宝，为这柄桃木剑量身打造了一只柜子。
平时桃木剑都躺在柜子里，只有凌芳在文华学院巡夜，或者有其它的用途时，才会将它请出！
既然是请，自然是仪式感十足。
一只手握住剑柄，另一手托着剑身，缓慢而慎重地将桃木剑取出。
但是，这一次情况有些不一样！
凌芳的手才抓住桃木剑，感觉就像是握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
她虽然很快就缩回了手，但是还是被灼伤了。
升腾的烟雾中，焦臭味混和着肉香味，竟然有些好闻！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凌芳一边从医药箱里取药敷在身上，一边看向柜子里的剑。
桃木剑仍旧安安静静地躺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凌芳指着桃木剑愤怒地道“你伤到我了，知道吗？”巨烈的疼痛感让凌芳直抽凉气。
等了半天，也不见桃木剑站起来道歉，凌芳心说算了，我跟它置什么气啊，一把抓住桃木剑的剑鞘，将它从柜中取了出来。
“啊！”凌芳失声惊呼。
一松手，桃木剑坠落于地。
再看左手，与右手一样，也被灼伤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我的法器，怎么还咬上我了啊！”凌芳心中慌乱，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她将抽屉一角的坤包也取了出来。
解开扣子，凌芳忍住手上的疼痛，去取打尸鞭。
这根打尸鞭是她花了一百多块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也跟随她好几年了！
“希望这次不会有事，希望这次不会有事……”凌芳心中喃喃念着，咬咬牙，一把抓住地鞭柄，将打尸鞭往外拖……
青烟从指缝里升起，巨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再次松手。
垂在坤包上的鞭柄，就像是一条毒蛇的头，正冷冷地看着她。
“桃木剑咬手了，打尸鞭也咬手，明明都是我的法器，怎么会这样？”凌芳面现痛苦之色，脑海里又想起了秦俊的话：你已经不是活人了，不信你看自己的影子……
“影子，对，影子……”凌芳看向身后。
她没有影子！
凌芳崩溃了，一屁股跌坐在地。
想了想地上应该挺凉的，又坐回沙发里
她看着自己被灼伤的手，再看看掉在地上的法器，心乱如麻！
我死了吗？
我怎么死的？
我一直梦想着自己能够像古代经书里描写的那样，成为大术士，除魔卫道，解救黎庶，万里长征只来得及踏出第一步，我就倒下了！
不仅如此，我还站在了道义的对立面，我变成了行尸走肉！连我的法器都不许我靠近！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凌芳神伤了许久，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这时候，一个严肃的问题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是怎么死的？”
将这一天的经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凌芳没觉得哪里有问题，难道是被孙敦追杀，自己跑得太急，然后就，猝死了……
我这么年轻，哪有那么容易猝死吗？
凌芳取过桌上的手机，给顾寒打电话。
过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
“渣寒……”
电话里的顾寒应道：“嗯！”
“我我我……”凌芳说到这里，哽咽起来：“我，我回家之后，突然发现我死了，变成行尸走肉了……我，该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沉默着。
“渣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我在听！”
“你不相信我吗？”凌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没有不相信啊！”顾寒道。
“你不相信，你就是不相信，你觉得我在骗你对不对？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平静！”凌芳很是崩溃：“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我的人生全部被打乱了！”
“我，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唉！”电话那头一声幽长的叹息，顾寒说道：“开门吧，我就在你家门口！”
凌芳这时候正希望有人安慰，听顾寒说在她家门口，她赶紧将门拉了开来。
寒风，裹胁着阴冷的气息，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
“渣寒！”凌芳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见顾寒之时，她感觉他的气质与此前大不相同，此前的他普普通通，虽然话少了一些，但是性格随和，属于那种不怎么起眼，但是相处时特别的舒服的类型！
但是眼前的顾寒，神情阴冷，目光凌厉，从黑暗中走来，风吹起他的衣襟，再配上那样的表情，竟然与《权力的游戏》里的夜王有几分相似。
“渣寒，你来了，快坐，快坐！”
顾寒坐了下来。生硬的问道：“凌芳老师，你，还好吗？”
凌芳为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喝完了才苦着脸道：“我这个样子，好得了吗？我已经死了，现在是行尸走肉，我的法器灼伤了我的手，灯光下也看不到我的影子！”
“关键是，我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是不是活得特别的糊涂啊！”
“不过渣寒你别害怕，我不会伤你的！”
凌芳是个天性乐观的人，在顾寒面前一番诉说之后，她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顾寒一直神情阴郁地坐着。
凌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顾寒道：“我现在死了，出没什么指望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和徒弟，我可以将我的法器都给你，将我的本事都教给你！”
“这样一来，我除魔卫道的理由，就全交到你的身上了！”
“渣寒，快将桃木剑和打尸鞭捡起来！”
“我虽然是行尸走肉了，但是学过的道诀还记得呢，事不宜迟，你赶紧跟着我学！”
见顾寒没有反应，凌芳有些急了：“渣寒，快啊，有我给你打得底子，你将来说不定能够能过清风观的考核，成为清风观的弟子，那时节，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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