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旁观了全程,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她是南宫家的家生子,自幼受命入宫。如今见到本家的公子,为了心上人,甘愿零落成泥。忽而就对苑娘十分,自己说不清,是怨恨还是嫉妒。
可是苑娘也是个苦命人啊。
果然就如折子戏里讲的一样,有情人总多磨难。
她望着长孙玥,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主,舅老爷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办啊?”
长孙玥长叹一声。
“我又怎么知道。”
“这两个人,都把希望压在我的身上,可这又不是出钱出力就能办成的事。”
听雪壮着胆子出了个馊主意,
“要不,咱们去问问钟离大人。他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的。”
长孙玥屈指在听雪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
“你还嫌我在他面前丢的面子不够多吗?”
听雪捂着头,吐了吐舌头,再不做声。
在京城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没想到在杭州还能步步都走在那个玉面狐狸的算计中,长孙玥觉得很是不服气。
尤其此次还牵扯到她的母族。太子已经受他所累离了京,她不想皇后再因此而遭遇额外的牵扯。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们回去吧,明日还得去见鲁通明。我累了,想早些歇息。”
长孙玥倚在马车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长孙玥一早起了床,由听雪服侍着梳妆打扮。她今日就是要去摆阔,故而要格外招摇,穿着也华丽了许多。满头珠翠,不由得人不注意。离开小院的时候,烟波楼的姑娘们无不流露出艳羡之意,聚在一起讨论着她的家世背景,八卦了好一阵子。
待出门时,却见钟离钰的马车停在门前。老褚立在一旁,见长孙玥出门来,上前行礼道,
“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请姑娘上马车。”
长孙玥呼吸一滞。
这几日只顾着忙南宫云和苑娘的事情,差点忘了数日前和钟离钰假扮夫妻的事了。
正准备上马车,却被听雪捏了一把胳膊,回头一看,听雪紧张的汗都下来了。
“小姐,一定要上他们的马车吗?”
长孙玥拍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抬脚便上了马车。
听雪放心不下,紧跟着递上了一个精巧别致的小银壶。
“小姐,我和成沅就在后头跟着,这酒壶里是青青温的梅子酒,若是觉得冷,就少喝一点儿。好歹能御寒。”
长孙玥赞许的看了看她,扭头上了马车。
钟离钰早已端坐在车里,衣冠楚楚。长孙玥因着南宫云的事情,连带着新仇旧恨,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想搭理他,便自己窝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外头老褚却打了个喷嚏。诧异道,
“这江南地界怪得很。我老褚走遍大江南北,都没有像在这里一样难受过。冷得很呢。”
长孙玥心头一动,把在怀里捂了半天的酒递了出去。
“褚先生,喝点儿热的暖暖身体吧。”
老褚有点儿尴尬,
“公主,这怎么好意思。”
长孙玥执意将酒递给他。
“无妨,今日在此没有公主,只有平民百姓。人命都是一样的,可莫要冻坏了。”
说完还不忘再损钟离钰几句。
“褚先生文韬武略,也是难得的人才,只可惜跟错了主人,如今只能在这里替人驾马车。有的人啊,真的是有眼无珠。”
老褚想要辩解,碍于她的身份,不敢直接顶嘴。只能干等着钟离钰开口。
长孙玥乘胜追击,掀起了车帘,认真的问道,
“怎么,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所以默认了?”
“我就说嘛,跟着那种人,又怎么会有出头之日。如今算是把您的儿子都平白耽搁了。”
老褚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只小褚这么一个儿子,跟在郡侯身边,自然是不担心出路。只是郡侯在东海再尊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殿下想要做点儿什么,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老褚不敢出声,眼睛的余光看着车帘缝里露出的那个身着藏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
钟离钰终于发话了。
“公主是要为小褚另谋生计吗?老褚,还不快谢过公主殿下。禁卫军可是个好去处,去了就是六品的官衔。若是公主殿下愿意为小褚美言几句,说不定能落个龙骧卫指挥使做做,那可是四品的京官。”
老褚咂舌,纵然不会为了几句虚言就真的离开郡侯,也还是真诚的对长孙玥道了谢。
只有长孙玥知道,钟离钰这是故意在揶揄她。她心里怄得要死,面纱底下的脸冷的像挂了霜,不再说话。
禁卫军等级森严。凡入禁卫者,需得祖上三代家世清白,一般从天子近臣族中选拔优秀的子弟充任。
龙骧卫更是天子近侍,非皇帝亲信不得入。小褚一个远疆郡侯的家生子,想进龙骧卫,比登天还难。更何况,皇帝从不让皇子和公主插手建阳宫的人员调配。若是被哪个成器的儿子安插了人手进来,岂不是夜夜不得安寝?皇后更是避之不及,生怕惹上外戚挟制的嫌疑。
她作为有南宫家一半血脉的公主,自然是要退避三舍。不过这么多年,她行事一直很有分寸,从来不因为宫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去吵得皇帝不得安宁,也从不曾恃宠而骄。所以皇帝更加心疼她,特意从禁卫军里选拔了最优秀的人近身保护他。成沅的叔父,就是前任龙骧卫副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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