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陈元一脸懵逼的向王道一问。
这尼玛叫什么事啊，
老大，你看看，你看看，连他们太平道自己人都受不了，都恶心吐了好么！
咱们真的要冲上去呼吸这难以描述的空气？
这味道……
太平道怕不是在制造生化武器吧！
话虽如此，但是现在想走，似乎已经迟了。
这条山路沿路都有太平道的巡逻队和岗哨。
和王道一这些世家家主相比，太平道的教众们都显得面黄肌瘦，显然食物补给并不丰富。
只怕王道一他们刚一转身，饥饿的太平道教众们就会一拥而上，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在乱世，吃人并不是新鲜事。
青州流贼不就是一路吃人过来的吗？
“走不掉了啊……”
王道一捏着鼻子，悲声道:“去见张角还有一条活路，要是现在走，只怕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可这尼玛也太特么臭了……
这太平道，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名带路的太平道教徒吐了又吐，连胆汁都呕出来了，但是他是资深教徒，意志坚定，很快又挺起腰板，一身不吭的继续带路往前走。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王道一和陈元、元慧等人，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了。
能成为巨鹿郡城的世家家主，王道一他们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关键时刻知道该如何取舍选择。
沿着山路，又往前走了小半时辰，这山顶的臭气倒被山风吹散了许多，没有那么浓郁了。
这让王道一等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几分。
等上到山来，看到太平道如今的模样，王道一先是一震，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又看，又对自己身后的其余家主，对了下眼神。
——太平道，不过如此。
映入大家眼睛的，是一片狼籍的废墟，大火焚烧后的惨状。
虽然距离渠帅的叛乱已经过去好几天，但直到现在，灾后重建工作，依旧遥遥无期。
想要将太平道恢复到之前的气派模样，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见到这些，王道一他们心里不由就开动起了小算盘。
难怪之前派王啸然过来，会漫天要价。
如今太平道这副模样，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任谁看了，都想踩上一脚。
这世道就是如此，你越弱，人家越欺负你。
在上山来之前，王道一他们对张角的印象还停留在只手力挽狂澜，一手击杀流贼首领，保护住巨鹿郡城的形像上。
但是现在，当他们看到太平道最狼狈的一面后，心里不免也生出了轻视。
最重要的是，太平道一定是很缺粮。
就这一路看到的情况，如果自己这些世家不伸出援手，太平道还能不能继续存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既然事实摆在面前，那么，太平道就必须为世家所用。
想要粮食，就得乖乖听话。
这些家主，哪一个不是吃人的饿狼，论起脸厚心黑，绝对是汉末的一流人物。
只是瞬间一个眼神，彼此已经看出对方心里想些什么。
微微点头，已经达成了共识。
“可以，就这么干！”
于是，带路的教众惊讶的发现，这些世家家主们，一该先前的唯唯诺诺，突然拽了起来。
一个个昂首挺胸，嘴角带上了自信的笑容，看人的眼神，也变成了一种居高临下，俯视的味道。
这，才是世家真正的心态。
一帮流民和泥腿子，何时能真正入他们的法眼？
如果不是顾忌张角个人的实力，想拉拢和利用太平道，世家们绝不可能多看太平道一眼。
眼下，不是来求和，不是来请降，而是谈判。
王道一的心中已经为这次的事定下了调子。
教众领着这帮世家家主，走上石阶，迎面看到一位青衣文士，教众鞠躬行礼，口称军师。
来的人，自然就是太平道的智囊萧胡平。
他向教众点点头道：“人交给我就行了，你去忙吧。”
“诺。”
教众点点头，退了下去。
萧胡平向这几位家主门拱了拱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陈元板着脸指责道：“我们都几位家主上山了，太平道连个像样的迎接也没有，张角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萧胡平微微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不满。
这些世家家主门，还真是看不清形势啊。
真以为我们太平道需要巴结你们，求着你们？
他也不当面撕破脸，微微一笑，轻摇羽扇道：“实在抱歉，我们天师正在后山忙碌，暂时走不开，还请几位家主移步，和我去后山见天师。”
“哼，一点礼数都没有，我看张角也不过如此。”
“太平道这个样子，丝毫不尊重世家和贵族，我看成就也有限。”
几位家主你一句，我一句，不冷不热的说着。
看似无礼，其实是一种极高明的心理战。
不在开头端住架子，拿捏住太平道，接下来怎么好形成气势，让太平道乖乖就范？
要知道，王道一他们虽然打定主意要把张角和太平道驯化成看门狗。
可驯狗，也得先拿大棒吓唬一番，然后才丢出骨头。
这一套，世家几百年来，已经玩得十分熟练了，可以说是一种生存本能。
双方就在这种，一方咄咄逼人，一方克意忍让的氛围下，继续走下去。
很快，萧胡平带着王道一他们来到了黑山后山。
这里，既是张角选择闭关的石窟所在，也因为上次的事，成为了太平道内部议事的一个聚会场所。
此时此刻，后山再一次聚满了人。
太平道内比较重要的高层，还有中低层，甚至普通教众都停下手头的事赶过来。
很显然，张角有重要的事要召集大家宣布。
“他们搞什么鬼？”元慧忍不住小声说。
经历过流贼之乱的事后，几位家主现在看到这种人多的场面，心里就有些发怵，生怕再出什么乱子会威胁到自己。
“不清楚，我们先静观其变……”王道一眼睛微微眯起。
凭感觉，他从空气里，隐隐嗅到一种不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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