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路苼苼溜进隔壁病房。
“何奈。”
床上的人听到是她的声音，猛地弹起来，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像是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主人的小狗狗。
“我见到言错了。”
第一句话，小狗狗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了下去，满眼写着“你外面有别的狗了”。
路苼苼忍俊不禁：“他告诉我实验室能监测到里面任何异能的使用，今天白天是他帮我们掩盖过去了。但是晚上我们要小心，不能再用异能了。”
何奈愣了愣：“那我们怎么……”
“他给了我通过这里大部分门的门卡，只有一天有效期。”
何奈怀疑地看着路苼苼手中的透明卡片：“他就这么给你了？他是什么人？”
“他似乎是这里的志愿者，在实验室里有朋友。”
何奈觉得很可疑：“他为什么要帮你？”
路苼苼淡定地撩了下头发：“大概是报答救命之恩吧。”
何奈忍了忍，终究没把那句“他就是对你心怀不轨”说出口。
至少言错目前做的事情，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
两个异能者穿着偷来的白大褂，悄无声息地在实验室大楼的走廊中穿梭。
哪怕是深夜，走廊也依旧灯火通明，强烈的白光让做坏事的两人很没有安全感。不过路过的房间内都熄了灯。
大部分区域都是普通的办公室、会议室、病房，实验台上摆放着的都是生物化学实验器材和他们看不懂名字的化学药剂。
他们并未在那些房间停留，直奔言错所说的西北角。
实验室晚上没什么人巡逻，似乎对自己的安保系统极为自信。
监视器感应器的覆盖密如蛛网，如果没有言错帮忙，就算能使用异能，他们也会举步维艰。
西北角，走廊尽头的门上标着一个大大的数字“0”。
路苼苼刷开安全门，两人敏捷地钻进去。
——迅速无声地躲到最近的实验台下。
——里面有人的说话声，并且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好在说话的人似乎没发现他们，声音还在继续。
“……今天又死了个实验对象，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有什么办法？高先生催得急，我都连续四天没睡超过三小时了。”
“唉，高先生要是肯信任行默，现在我们何必在这受罪，行默大神肯定分分钟搞定。”
“我看高先生对行默有点忌惮，行默在实验室威望都快比高先生还要高了……”
“那是当然的了，我们研究的东西，哪敢让大众知道？行默态度看似开明，可是他毕竟是后来加入的，号召力又与日俱增，若是想凭借这个把柄夺权，简直不要太容易。”
路苼苼和何奈对视一眼——这个0号实验室研究的东西，不能让大众知道？
几个科研人员的声音掠过他们躲藏的实验台。
“……行默一看就是醉心科研无心权势的人，高先生也很欣赏行默，应该不是害怕他的影响力吧？可是就是单纯地还不能信任他。就是苦了我们，自从行默进来，就被以他的标准要求，我一介凡人哪能和大神相比啊。”
几人说着，刷开刚才路苼苼和何奈进来的那扇门，离开了。
路苼苼和何奈静静等了几秒钟，悄悄探出头。
蹑手蹑脚朝着实验室尽头的门走过去。刚才的几个人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现在这间似乎是实验室的准备室，都是手术服、手套、消毒用具、洗手池之类的，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路苼苼轻轻拉开对面那道门。
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里面似乎有刚才那些人所说的实验对象。
路苼苼正打算迈步进去，突然被何奈猛地拉到一边，躲在桌子下！
——离开后折回来取落下的东西的科研人员站在0号实验室门口，看着正对面被拉开的门，整个人瞬间紧绷。
他记得清楚，离开前那道门是关上了的！
随手关门属于实验室操作规范，他们都下意识严格遵守，几乎不存在忘记的可能性。
科研人员的脚步变得谨慎，一边扫视着四周，一边走向里间。
路苼苼和何奈屏住呼吸，紧紧挨在一起，以极其崎岖的姿势，缩在桌子下狭小的空间里，充分发挥异能者的身体柔韧性。
这块空间小得正常人难以藏身，所以那人眼睛扫过，没有特意绕过来探查。
科研人员脚步极轻地步入里间实验室。
就在他转弯的下一秒，背后准备室里，两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蹿了出去。
科研人员顿了顿，若有所觉地回身，只看到紧闭的安全门。
科研人员回头望着偌大的实验室，手心不由得渗出汗，往后退了两步，按下门边的对讲机：“0号实验室疑似有人闯入，请立即支援。”
……
路苼苼和何奈飞速往回跑，路上遇到好几波警卫人员，不得不小心躲避。
花了比来时多两倍的时间才回到他们的病房。
一个小时的期限也快要到了。
两人把白大褂挂回去，躺回自己床上。果然，0号实验室那边的排查什么都没找到，大楼的安防记录也查不到闯入的痕迹，很快就有人来查看了今日的几个本该陷入昏迷的客人。
客人还在高烧昏迷着。
路苼苼和何奈准备充分，来之前吞服了能造成高烧假象的药物。
查房的人见没有异况，很快离开了。
黑暗中，路苼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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